第4章 第4章(3/4)
路了。”
孟宴礼从怀中掏出荷包,递与押解宋也川的几个番役与锦衣卫:“我这学生身子孱弱,求各位多多照拂,不要让他含冤而死。”
那几人对视一眼,并不收下,孟宴礼便用了几分力塞进他们手里,刘瑾叹了口气,别过身去。
秋日的风已经有几分冷意,从东华门的掖门出了皇城,宋也川回过头去。入目是恢弘的朱红色宫门和上头七十二个嶙嶙的钉头,再往深处便是外方内圆的拱型门洞。在视线所能看到的最远处,孟宴礼还站在原地。他逆光站着,看不见表情,可依稀能发觉他的手在微微发颤。
十月十五,月圆。
鹿州。
宋也川觉得自己快死了。离开京城之后,便有番役带着他一路南下。不舍昼夜,披星戴月。狰狞的锁枷摩挲着他手腕的伤口,斑驳的红痕早已入木三分。此时路程刚刚走完一半,十月的天气,风里已经带着刻骨的寒意。最初离京时,宋也川便一直在发热,刚到鹿州境内,已经烧得浑身滚烫。
离浔州还有千余里,那番役看他的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因为收了孟宴礼的钱,眼见宋也川生机渐无,那番役略微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把他的锁枷拆了下来,只留下腰上的一根锁链。他沽了一壶酒,喝得醉醺醺的。看着坐在路旁的宋也川,抬起脚用脚尖轻轻踢了他几下:“你要死就早点死吧。你解脱我也解脱。”
他们今日便宿在城内这一处避风的空地上,番役不知从哪抱来一捆茅草,自己已经躺在了上面,左手握着宋也川身上的锁链,右手喝了一口酒。
头上孤月冷冷,月光落了宋也川一身。他的头轻轻放在膝盖上,觉得周围的人声都已经远去了。他把手伸向怀中,隔着薄薄的的衣料,缓缓摸到了一本书。这是他一路上,趁那番役睡着后,偷偷爬起来默写出来的。
书中写的是昔年万州书院的策论,万州书院以此策论在江南士人之中声名鹊起。君以此兴也以此亡,也正是这篇弹劾阉党的策论,让万州书院毁于一旦。这是宋也川的残念,这也是藏山精舍蒙难的根源。宋也川的父母也和千千万万江南书院的士人们一样,为这一篇策论,流干了血。
他在这件事上有莫名的执念,他不甘心这篇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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