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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老者忽地停下动作,转头看向她:“什么过个好年,能不能熬到年边都不知道呢。”
陆英一听,挑了眉,好奇地往老者的方向又挪近了几分,扬了扬手:“老丈,怎么会呢,我瞧着你这庄稼长得极好,届时收成定好,怎就挨不到年边了。”
老者双手撑在锄头柄上,看着陆英犹似看着个傻子似的,长叹了口气。
“你别看这庄稼长得好,但最后有了收成,我们还得交租粮,一交便是七成,只剩下三成,哪里够我一家人吃用。”
租粮?她怎么没听过,一块田交七成租粮,这根本是明抢啊。
“我知家家户户要交税赋,但这租粮又是什么说法?”陆英先是看了李景清一眼,见他也摇头不知,忍不住问老者。
“我家原在那边有块良田,不过三年前家中生了变故,我儿上山摔断了腿,彼时孙儿又得了急症,我没法子,只好将田地卖了。”
“后来,日子过不下去,我听闻城南有个庄子,可向主人租田地,且可先不收租金,让我先种地,再以租粮抵租金。”
原来,租粮是这么个意思。
后头不必老者说,她也知道了,为了活命,便是以七成的粮为租金,他们也只能租下,如此辛苦一年,最后却为地主干了一年白工,自己只能勉强糊口。
也怪道老者会说这样的话,的确这日子很难挨啊。
又一细问,得知目所能及的田地都是庄子主人的,他们都是租田的农户,怪不得方见他们的衣服都是补丁上打补丁的。
从田间回到马车旁,陆看了眼方才老丈所指庄子的方向,转头同李景清道:“已经到这里了,不如去那个庄子转转,我倒想看看,庄子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其实听了老丈的话,陆英已隐隐觉着那庄子的主子大概就是淑阳了,只是需要一些证据罢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继续往前,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看到一座硕大的庄园,高墙围住了宅子,只露出上挑的檐角。
又行了片刻,马车停在了庄子前,众人下车,桑锦上前敲了门。
须臾,有人打开了院门,从内探出头来:“你们有何事啊?”
“我们是路过的,想来讨碗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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