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可赎之(3/5)
眼下死了是不忠的懦夫,你呢?你明明知道圣上的逆鳞,你为何要去触碰?你枉活了八十年,你一把年纪偏偏要找死吗?”
“尽忠直言,本就是为臣的本分。”“放他妈的狗屁!”
唐镇远一掌拍在桌上,那搁在碗碟边的筷子应声沿着白瓷盆滚落,又恰好击中了食盒上一个金属的装饰,发出一声琳琅脆响。
寂静,一瞬间昏暗的室内只有寂静。唐镇远愤怒的目光像要把廖清河生吞活剥了一般:“直言?你们这些文绉绉的文官说得好听,天底下几个皇帝真的能让臣下直言?你们天天研究这研究那,不就是为了不触怒皇上的情况下尽可能多说点真话吗?三朝为官,五十载仕途,你还看不清楚吗?”
“我做应该做的事情,从不为外物动摇。”
“应该做?你有什么事情是应该做的?审时度势是臣子的本分,皇上需要你尽忠直言你大可直言不讳,但是如果他不需要,你还喋喋不休,那就是你该杀。你也是这样,你培养的学生也是这样——当年温贤太子要不是听了你的教诲,非要去为那些灾民说情,若他一直谨小慎微,此刻说不定已经继位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糊涂事情?”
“诚然,恪己若不为清河县而谏言,或许不会那么早引起圣上的忌惮。”
“是啊,是啊,你当时为什么不劝他忍耐呢?你此刻自己为什么不忍耐呢?兵法常言,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是压不住那个性子啊!你就是迂腐啊!这么多年我早看透你了!”
沉默的怒意在两人间发酵,廖清河看向唐镇远,他眼中灼灼的怒意仿佛要吃了他似的。
“阿梨……我的女儿,如果当年恪己真的谨小慎微了,眼下她早就没了,她早就死在清河县那一年的千里淤泥里了。”廖清河一声叹息,目光里仿佛看着许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在欣赏着落日,“镇远,每个人都只是活这一世,驽钝也罢,机敏也罢,都不过是数十载罢了。我们一句轻飘飘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的背后,是无数百姓的血泪啊,这忍耐的痛楚,不是在我们身上应验的啊!”
“你不是要我学着忍,那是要我学着睁眼看他们遭难的残忍。”廖清河摇摇头,“我快九十岁了,我学不会了,纵使我继续活下去,我也学不会——镇远,不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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