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百川东到海(2/6)
只留下了一个干涸的裸露白骨的血肉切面。
赵大姐看我愣神,低下头麻木地叹息一声:“当家的是犯了军法,被砍了脑袋送回来的,村里那些人平日多么亲近,此刻躲着我们,就好像躲避蛇蝎一般。”
“……怎么会?”
“他们说,是看守乾门关不利,合该受死罪。但是他一个伍长能管着唐家军?我心里是清楚的,那些人都坏透了,他们就是想拿他来定罪。唐将军不在了,没人再压抑着这些人,他们自然要弄死当家的。”说罢,那朴实的脸上从糊涂的麻木里生去几分愤怒,“我恨不得把那些人剥皮抽筋了!那些天杀的东西,他们害死了小将军,又害死了当家的。”
这突兀的变化让我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再看向横陈在木桌上的尸体,只觉赵大哥往日爽朗笑声依旧在耳边,怎么那么魁梧而豪爽的人转头便成了一具无头的尸首:“赵大哥死了,唐云忠也死了?但是赵大姐和阿义年纪却仿佛回到了过去……”
——莫非,这就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另一个我对一切无知无查的世界?
我看着找大家年轻许多却又因为变故而突然憔悴的脸,心里一点点似乎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赵大姐虽然顾念有外客来访,但是似乎也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照顾我,只是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旁坐下,擦着眼泪小声嘟囔:“当家的,有人来祭拜你了,眼下你头也没了,看不着人,我让姑娘和你说。”
赵大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带着悲伤过度的麻木,就好像她丈夫生来就是没有头的,就是看不见的,就是躺在这里不会动的那样。她扭头对我招手:“妹妹,你跟他说说——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旁的人都嫌弃他是犯了死罪,我点了两天的蜡烛,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你们过去相识一场,你来他一定高兴呢。”
我走近了一些,虽然还茫然着,却也顺着情况恭恭敬敬三鞠躬:“赵大哥,我是许梨,是宫中司药监女官……”一种茫然而不知说些什么的心情忽然涌上心头,我一时间居然只能哑然语塞,低头呆呆地望着惨白中透着青灰色的肌肤。
真是糟心,真是烦闷,我明明已经即将迎来一个美好的结局了,怎么回到了这个最为不堪的时刻?这时候“我”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思考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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