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东道(3/3)
仍没法排遣。霍桑把火炉中的煤块拨开了些,烧着了一支白金龙,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拍我的肩膊。
“包朗,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哩。”
“喔,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虽不算大,倒不大容易解决。”
“哦?”
“而且这问题的解决,关键完全在你的手里。”
“奇怪。我不懂。你何必再打哑谜?”
“前夜我们在万丰酒楼门前说的话,你总不见得就会忘记罢?”
我想了一想,不禁笑起来。
我道:“你不是说我们的东道吗?好,前天夜里我果真不幸跌过斤斗。今晚我就请你到泰东去吃西餐好了。”
霍桑也点头笑道:“那就好。你先打个电话回去,告诉你夫人,今夜我还要留你住一夜。……今夜有一个条件,大家都不许喝酒,免得你再弄出什么意外的乱子。吃过了晚饭,我还打算往大华电影院去瞧那新映的《孤雏泪》呢。”他竟得寸进尺,简直带着些竹杠主义。
我道:“那也赞成。不过瞧电影应得由你作东。”
霍桑一边吐着烟,一边缓缓答道:“这怎么说?你昨夜不是接连跌了两跤吗?那你自然应该作两次东道。”
我笑了一笑,依约实践我的东道。
第二天报上,另有一节意外的消息,竟使我惊喜交集,同时也弥补了我的忿忿不平的缺憾。原来那董贝锦律师上一天在南京下车,车还没有停,他似乎因着什么紧急的事情,心慌急速,先自跳下来,可是一失足便跌到了路轨上去。他的头颅被车轮辗破了,脑浆都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