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小节 圣杯(11)(4/6)
用尖利的灾难的凿子将那些污秽的东西除去——他不是不爱你,而是正因为视你为无价之宝,才会这样尽心尽力地雕琢你,好让你成为不可毁弃的珍宝呐……”
罗莎丽亚精神恍惚地任人摆布——虽然从那部死亡火车上下来的人中间,她算得是最为完好无缺的,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幸运——她的肉体安然无恙,而她的精神却已近崩溃,所以安托提供的镇定剂再一次成为她最好的选择——那真是样好东西,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心跳过速,但很快整个人就会沉浸到绵软的云朵中去,身体会被它们漂浮起来,无法触及地面,而空气中有着无数双温暖的手托举着她,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一处,美妙的歌声在耳边回荡,馥郁的玫瑰香味渗进她的身体,天地间万物都是美好的,而且都只为了她存在——没有恐怖的噩梦,也没有痛苦的失眠,更没有难以忍受的疼痛。
“烧掉,”坦塔罗斯命令道:“全部烧掉。”他将指尖放到额头上,在黑色的西装与白色的衬衫前端正而缓慢地划了一个十字:“另外,我要见到罗莎丽亚。”
他说。
安托靠在罗莎丽亚病房旁边的走廊墙壁上,掏出香烟和火柴,点燃了一支香烟,把烟雾吹到对面的白墙上——医院当然是不允许抽烟的,但罗莎丽亚占据的一层已经成为了安托的控制区域,谁又会来责备以及惩罚他呢?
如果自己乘机取得相关证据的话,阿涅利首相的政治生涯也算是彻底到头了吧……安托恶意地想到,不过——他耸了耸肩——他还没疯到那个程度。
罗莎丽亚茫然地跟随着他划了一个十字:“可为什么是这样残酷的试炼呢?……又为什么是那些虔诚的信徒而非那些伪信者呢?”她想起在离开火车时匆匆一眼瞥到的,那小小的,孩童干瘪的尸体,于是极度的痛苦又席卷了她的全部思想,而眼泪就从她以为已经干涸的眼眶中溢了出来。
罗莎丽亚犹豫着,极不情愿地,一步步地挪到窗户旁边。
她满意地看到自己的同伴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将她的注意力放回到工作上来——一个虔诚的,发誓要将身心完全献于圣哲的,旧约公教的朝圣者与神职人员,代表着你可以将很多事情打上句号了,哪怕它们连开头都不曾有过。
坦塔罗斯主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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