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4)
程奎看不下去了,一句话不说,大步离去。
“都是昨夜新死的人,能一次杀死那么多的人,对方的细作很精干。”他淡淡地说,“好,很好!”
雷碧城端坐在她的对面,神色安详:“长公主心急了。”
古月衣瞥见了他的神色,吐掉了嘴里的茶:“水质坏掉了,有股异味。”
白毅摇头:“我有所防备,已经命令开池蓄水,城里的井水采上来都要先验过再灌入水池。”
“马草不够了,”辎重营统领在他身后道,“现在不杀,饿着它们也是死,还剩一点盐,不如杀了腌起来,能多吃几天。”
雷碧城缓缓摇头:“不,按照我的估算,他没有粮食,现在已经杀了几百匹战马。他知道那是尸蛊,所以早先死去的马他还不敢食用。而他最初大约有一万三千匹战马,战后剩下的不过两三千匹,这些马也帮他撑不了多久。”
将军们不明所以,跟着息衍。息衍脚步极快,沿着水渠逆水而行。殇阳关里通往各营都有石渠,不必都去井里取水。他们还未走到蓄水池边,已经听见了那面喧杂的人声。一群军士围在水池边,正以竹竿在水中捞着什么。白毅抢先一步,推开几名军士。大军主帅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觉得胃里一股恶心直泛上来,刚才茶水中隐约的异味此刻在嘴里变得越发明显。
费安却摇了摇头:“毒的事情还不必担心,要对几万人下毒,极难。白大将军如此设置水渠有他的道理,流水不息,毒素下到水里也会不断地被带走,不会淤积。而据我所知,白大将军攻城的时候,对殇阳关里下的只是轻毒,狼毒大戟乌头一类,只要及时引吐就可以解毒。即便这样的轻毒,粗药炼制出来也有几千斤,细作可以单独混进来,可要在殇阳关里找到几千斤粗药,绝不可能。”
“能把尸体运到这里悄无声息地放进水池里,要下毒也不难了,殇阳关里有敌人的细作。”冈无畏的脸色也极难看。
“现在怎么办才好?”古月衣问。
“天气真是阴沉,”宁卿依次打开了暖阁的窗户,“即使我这样没有眼睛的人也能感觉到。”
他微微颤抖了一下,浸泡在冰冷的水里,觉得浑身狂躁地热了起来,他用力握拳,指甲陷入肉里而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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