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3/7)

云中，勒摩的记忆则是在她生下吕归尘的夜晚。

    吕归尘回过神来。他震惊地发现叶正舒失去头颅的身躯里并没有流出血来，那具躯壳默默地站立着，千千万万的虫蚁正从他的身体里往外爬。不是亲眼看见，吕归尘不能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会寄生着那么多虫蚁，他觉得那是幻觉，那些虫蚁的身体微微透明；可又不像，他用力咬自己的舌尖，这景象却没有消失。

    他这一刀没有用尽全力，这样如果对方有着什么异乎寻常的反击，他还来得及退后或是闪避。

    炉灶里的火噼里啪啦地响着，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大雨中湿透的身体似乎开始慢慢地恢复活力。吕归尘看了一眼那火，忽地想起了什么。

    也没有来自门侧的敌人。

    卷着雨水而来的是带着锯齿的阔刃，男人如黑鹰一样跃起，扑击下来。吕归尘在绝地中挥刀逆扬，影月和阔刃在空中交击，影月的锐利占了上风，一截阔刃被截断，飞了出去。男人沉重地落地，吕归尘影月走空，全身都是破绽，他却没有追击。他飞奔着追向叶正舒的背影。

    他是疯了。

    吕归尘一惊，追出门外。他犯了巨大的错误，他应该首先熄掉这里的火，否则任何人都能轻易地找到这里。

    “不能停！”吕归尘也大喊。

    可他不敢拔胸口的箭，他能感觉到，那些锋利的箭镞就贴着他的心脏。

    他缓慢地移动步伐，觉得脚下踩碎了什么，那是一种踩碎血肉似的恶心声音。他低下头，看见脚下的一只蝎子。他这才注意到脚下许许多多的虫蚁，它们各种各样的，混合在一起，毫无规律地爬来爬去，像是地震到来之前所有动物纷纷爬出巢穴逃亡的样子。可是这些虫蚁不敢接近他，在他的脚边的一个圈子里，哪怕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没有，而他的脚步挪动到哪儿，那里的虫蚁就自然而然地避开。

    他仰头对着天空，让雨水淋在自己的脸上。

    “不能停！”古月衣拼尽力气吼叫。

    吕归尘想这个所谓信奉神的男人完全是条蠢猪，就跟息衍说的一样。他们根本找不到叶正舒，不知道那个疯老人在哪里。而这个男人似乎认定了他们知道。吕归尘现在不在乎那个男人是不是连他们也杀掉，他宁愿如那个男人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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