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5/16)
了出去,鲜血在飘着细雪的空气中泼洒出绚丽的色彩,就像是东陆人喜欢在白色的绢上泼洒丹青来绘画,美丽、空旷、又悲凉。
一名武士从他背后闪出,“是!”
木黎和不花剌也立刻后撤。
方阵前,执旗的武士策马而立,风卷大旗呼啦啦作响。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上万整装待发的骑兵,这些精锐武士站在没到小腿的积雪里,紧紧地挽着他们的战马,人和马呼出的白气如一片浓雾在方阵上升起,几万个青壮的男人和几万匹雄骏的战马,他们凑在一起的体温足以怯退风雪带来的严寒。他们在这里已经站了很久,还没有得到进击的命令。武士们默默地站着,雪积在他们的熟铜盔和黑色的锻铁甲片上,马儿低声打着响鼻。
“脱克勒和斡赤斤的骑兵还都没有行动?”
“敌军大队正在渡河,如果我们改为在河岸阻击,敌军损失会更重。”匝儿花说。
“没有,刚才尊贵的脱克勒家族主人派来一个使者,问我们是否会进击,我回答说我们还在等待最好的战机。”
战锤狂怒地嚎叫起来,似乎那毒药强烈到使它剧痛了。它猛地前突一步,最后一名奴隶武士未能从它的身边逃离,被撞得连人带马翻倒在雪地中,立刻停止了呼吸。
不花剌把弯刀插在雪地里,倚着刀柄喘息,两侧的奴隶武士立刻补上掩护了他的空档。不花剌大口地吸气,剧烈地咳嗽,他是鬼弓的领袖,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休息,不知道多少奴隶武士已经被马蹄踩进了雪地深处,他向着任何方向走一步都会踩到敌人或是同伴的尸体,他在心里对自己大喊说现在只需要作战,不能休息,绝不能休息!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在近身格斗上,他远远不如这些由木黎亲手训练的奴隶武士。这些年轻人仿佛不知疼痛也不知畏惧,同伴倒下了他们不去救护,只是扑向下一个敌人;自己受伤了他们也不哀嚎,不花剌亲眼看见一个被砍断了胳膊的年轻奴隶带着血花扑倒在雪地里,随即他狠狠地含住一口雪,同时解下自己腰间的牛皮带子把断臂缠起来以免失血。他含着那口雪再次站了起来,像一只沉默的豹子那样扑向了下一名敌人,他又砍落了两个朔北骑兵,直到他被一杆枪洞穿胸口,他才把那口雪合着鲜血吐向空中,无力地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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