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5/6)
一步他都做得极平静也极稳重，就像那些虔信教义的东陆僧侣，最后他把线香插在了两座骷髅塔的中央。三线香烟袅袅地弥散到空中，蒙勒火儿看着那烟缕，仿佛出神。
呼都鲁汗活到三十五岁，仍然不知道父亲的心里有什么，是孤绝的勇气，是沉睡的魔鬼，或者空无一物。
“果然是木黎！这条老狗还活着！”呼都鲁汗缓缓地舔了舔牙齿，脸上透出一丝狰狞。
他下了决心，大步走到蒙勒火儿身边，“父亲，我们不能放弃台纳勒河对岸的阵地，木黎的‘孛斡勒’人数不会太多，可如果我们撤退，青阳的大队骑兵会追上来掩杀。我们应该立刻增援，击溃了木黎的‘孛斡勒’，我们将彻底摧毁青阳的斗志。”
他的敬畏，并非儿子对于父亲的，而是普通人敬畏掌握着杀戮权力的英雄。
可他不敢离开父亲身边，因为父亲没有发话。没有蒙勒火儿的时候，朔北部十万勇士都效忠于呼都鲁汗，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狼主。如今蒙勒火儿回来了，这个老人简简单单用眼神就征服了所有的勇士，令他们拜伏下去。三十年过去了，狼主的威严没有消散，连呼都鲁汗自己都深深地敬畏着父亲。
他转身看着那两座骷髅塔，拍了拍腰间的铁牌，“勇士们，听见战场的声音了么？”
他起身回头，向着周围招手，守候在周围的数百名朔北部骑兵汇聚过来。这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人都是百夫长，能率领一百名骑兵。呼都鲁汗把他真正的骑兵大队屯聚在两里之外，不花剌没有来得及发现他们。呼都鲁汗翻身上马，把华贵的大袍在胸口系好，把袖口打成结。
他呼吸风雪，举起大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呼都鲁汗的大队人马踏着雪尘远去了，马蹄声消失之后，蒙勒火儿·斡尔寒抬起了眼睛。他的眼睛带着隐隐的褐红色，像是浸透着血一般可怖，却又平静漠然。他把那串铁牌贴肉缠绕在腰间，缓步先前，走动中近千片铁牌碰撞，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
“孛斡勒”，这支军队居然还存在！
蒙勒火儿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把最后一块铁牌穿在铁绳上之后，他把铁绳两端打结。呼都鲁汗看着父亲把那串有几十斤重的铁牌挂在自己的腰间，又从地上拾起了一只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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