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三里屯的和平年代(2/5)
穿新衣服去上学。
母亲还笑着说我竟也知道了干净。
父亲回家后有些愁眉苦脸,他最近这些天一直如此,一来是担心外面战火连天随时会传来爷爷的死讯,二是给日本宪兵队盖房子,最近日本兵抓了很多壮丁,除了他们几个有技术的建筑工,不少壮丁都被活活打死。
虽然有警署和建筑队保着,警署的人也请秦叔公动用关系跟日本宪兵队沟通,让小日本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建筑队的人,但是父亲看到有人被饿死和打死心里总是害怕的。
我的爷爷叫江远尧,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老江。包括父亲有时候都这么叫他。
老江原本是三里屯的土医,年轻时候在镇上的药堂做抓药伙计,常年见郎中配药,日熏月染之下自学起《本草纲目》,几年之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术远超他的师父,便留在那家药堂做起了坐堂郎中。小日本攻打北平城的时候药堂被封,所有草药都被抢空,他这才回三里屯做起土医。
有一年他外出看诊时遇到了一个重伤垂死的国军军官,将那人救活后就被推荐进了国军编队做随行军医。
这几年战况越发紧张,老江三年未回家看看,以前倒是还经常写信,或让人捎来些草药和药水,近来这一年多就音讯全无了。我隐约地记得老江走的时候我才刚会跑,那时候他整天把我扛在头顶,任由我敲他的脑门揪他的耳朵,非常疼我。
睡觉的时候,江生一如既往地安静躺在床上,身上隐隐散发着只有我才能闻得见的奶香味。
按照往常来说,我早就应该贴在他的身边,或者任性地抱着他的胳膊睡觉,可这次我没有。
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当初他刚来三里屯时哭泣的表情,回想起父亲让他改名时的委屈,还有张先生将王伟安排在他旁边时他不情愿也得接受的样子。
我想起江生来我家的第一天晚上因得知要跟我在同睡一张小床时,他在责问母亲为什么我不洗澡,最后生气自己也没洗澡,他夜里小声地偷偷地哭泣,小小的肩膀耸动,委屈极了。
我在想,他对我的好,是否也像面对丑八怪王伟时的不得已而为之。
甚至是我每天贴在他身边时,他是否也会在我看不见的黑夜里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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