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密余波(三十)(6/9)
每面镜子都是一道疤,你猜这面镜子里,藏着你哪道伤疤?”
二
红镜突然变得通透,我看见三年前的自己。
潘家园的雾霾里,我蹲在一个古董摊前,手里拿着张恪“不小心”遗落的宋代茶盏。天眼开启的瞬间,我看见茶盏的前世:熙宁年间的官窑窑口,一位老匠人正往釉料里添加秘色石,他袖口绣着“张记窑”的字样。
“这是北宋汝窑天青釉,值三百万。”我将茶盏递还给张恪,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三天后,新闻爆出“青年鉴宝师误判赝品”,那只茶盏被证实是张恪用现代气窑仿造,釉料里的秘色石粉末来自化工合成。祖父被连累逐出鉴宝协会,急火攻心住进icu,临终前只来得及塞给我半块青铜残片。
“记得这个吗?”张恪在镜中举起相同的茶盏,“你以为用天眼看见前世就不会错?我父亲当年在汝窑遗址里埋了三年,就为了让仿品沾点‘地气’。你的天眼,不过是个会讲故事的骗子。”
镜中场景突变,我看见无数赝品在天眼视角下“活”了过来:明代青花瓶里藏着现代颜料的荧光反应,汉代玉璧下刻着“ade 洛阳”的激光小字,就连祖父的青铜残片,竟也在镜中映出铸造车间的电弧光。
“不……不可能!”我踉跄后退,撞在左侧的白镜上。绸布滑落,镜中映出七岁的我,祖父正握着我的手,用放大镜观察一面唐代铜镜:“景明,鉴宝人最该看的不是古董,是人。”
天眼纹突然灼烧,我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白镜上。镜面泛起涟漪,唐代铜镜的真实前世浮现:安史之乱中,一位女子将镜埋入城墙,镜背刻着“待太平,照朱颜”——而张恪伪造的赝品,恰恰缺了这行小字。
“你用前人的血泪做局,却忘了最重要的细节。”我擦干嘴角的血,天眼的金光穿透白镜,张恪的影像在强光中扭曲,“真正的古董,都带着造它的人留下的魂。”
三
白镜轰然碎裂,露出后面的通道。
通道两侧的墙上嵌满古镜,每面镜中都锁着一个古董亡灵:被误判为赝品的战国剑器在镜中悲鸣,被当作现代工艺品的元代青花瓷在镜中流泪,甚至还有祖父的残影,他正对着一面碎镜摇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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