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骨隐惊雷(1/3)
巳时三刻·贡院龙门
沈砚(知微)握着笔的手腕微微发颤。前夜用桑皮纸裹胸,留下的红痕在粗麻布衣下仿若灼烧一般。
她紧盯着考卷上“论漕运之弊”的题目,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嗤:“这届考生里,竟有这般雌雄莫辨的人。”
铜雀衔环的日晷,阴影缓缓掠过号舍。沈砚余光瞥见巡考官绛红官服下摆的泥金螭纹,心里猛地一震——竟是三日前在山崖分别的萧景珩!
只见他苍白的指尖正一下又一下摩挲着玄铁折扇,折扇边缘还沾着尚未洗净的血渍,透着几分诡异。
“时辰过半,诸位该研墨了。”萧景珩脚步一顿,忽然停在了沈砚的号舍前,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敲她案上的松烟墨,漫不经心地开口,“这墨锭质地看着松散,待会儿怕是写不出银钩铁画的好字。”
沈砚后颈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她心里清楚,寻常松烟墨需搭配鹿角胶,可自己这块墨里,混进去的却是牛骨胶,一旦遇热,就会散发出女子常用的茉莉头油香气!她来不及细想,倏地站起身,拱手作揖:“学生斗胆,可否借水丞一用?”
话还没落音,她一抬手,猛地打翻了水盂。就在清水漫过墨锭的刹那,萧景珩的折扇“唰”地一下,抵住了她的咽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沈公子这是要效仿怀素狂草,以水代墨,随性挥毫?”
“学生只是忽然想起《墨经》里有记载,说澄心堂纸需配冷墨书写。”沈砚强作镇定,就着水渍在案上勾画起来,“大人您瞧,这般处理后,这墨色是不是更显清透了?”流动的水痕恰到好处地冲散了牛骨胶的气息,没露出一丝破绽。
萧景珩的扇缘轻轻擦过她的耳垂,声音压低,仿若亲昵:“好一个澄心之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他忽然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束发的麻绳,“想起顾恺之的《斫琴图》。”
沈砚浑身瞬间僵直,如坠冰窖。母亲生前最珍视的,正是这幅古画,此刻正藏在永宁坊的暗格之中!
她强忍着内心的惊惶,故作镇定地提笔蘸墨,可就在这时,却瞥见萧景珩袖中滑落出半片染血的账簿残页,那纸张、那字迹,竟和父亲临终前死死握在手中的那本账簿一模一样!
未时·明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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