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阮郎归(1/3)
最后一缕余烬从鎏金香炉中飘散时,满城灯火忽暗三分。
宁慈涟伏地的脊背如新月弯折,雪色广袖铺展成一片凝滞的浪。
东南角楼上,十二盏孔明灯冉冉升起,灯面以金漆绘着香料纹样——沉水香、龙脑、苏合、甘松,每盏灯下悬着谢家新铺的绸招。
夜风掠过,满城皆是“馥华斋”的朱砂印记。
“诸位雅客——”谢家管事击掌三声,十六名抱琴侍女鱼贯登台,罗裙上绣满缠枝香草纹,“接下来还有《霓裳羽衣》全本、波斯幻术、蜀中傀戏……”
话未落,台下忽起骚动。
宁慈涟起身时踉跄半步,广袖拂向宁时所在方位,腕间新换的佛珠又断了一串。
檀木珠滚过青砖,脆响清冽,宁时抬眼,正对上她唇畔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舞姬仰颈饮尽杯中残酒,胭脂染红的杯沿正冲着她,琥珀酒液折射灯火,化作细碎金芒,落在她眼尾泪痣上,灼灼生辉。
“姐姐的手好凉。”
宁殊晴忽然贴近,将脸颊蹭在她手背上,像猫儿般轻柔。
少女腰间新佩的银错金香球叮咚作响,里头塞的是宁时昨日随手给的薄荷叶,“这舞瞧得我眼酸,台上那位倒跳得起劲。”
话音未落,台上羯鼓再起。
宁慈涟踩着《阮郎归·旧香残粉似当初》的调子旋身,目光直直锁向宁时。
雪色裙裾间乍现一抹朱红——足尖金铃缠着猩红丝绦,每踏一步,空中绽开曼陀罗般的残影。
宁时心头一跳,那日在万香楼煎药时,她裹着素纱的足踝也是如此,在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
不对,这并非她的记忆
是阮清仇的。
她想苦笑一声,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的整个意识和认知都似乎要被这系统解离打碎重组,令人心头莫名苦涩,但她却扬起一个释然的笑来。
很怪。
“咔嚓”一声轻响。
宁殊晴指间把玩的玉连环骤然裂开,翡翠碎片溅入人群,惊起几声低呼。
她恍若未觉,只将下颌抵在宁时肩头,轻叹道:“姐姐身上好香,和从前的味道不一样了。啧,怕是沾了台上那位的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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