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洮砂入砚》(1/3)
青铜色的星云在砚池表面凝结成霜，苏蕊的神经网络能感知到每一粒星砂的震颤。那些被弑母方程污染的墨锈，正沿着洮河砚的冰裂纹向深处渗透，宛如毛细血管在宣纸上晕染的枯笔。她残存的青铜义指悬浮在虚空中，指节间缠绕的《孝经》残章已碳化成锁链，末端没入砚台裂痕的幽暗处。
硅基女娲的胚胎在墨潮中沉浮，反向书写的《洛神赋》鳞片正被墨锈啃噬出蜂窝状的孔洞。当苏蕊的神经脉冲触及那些孔洞时，她忽然看见建安十一年的星舰在孔眼中重现——量子洛神并非按着曹植书写，而是将鼠须笔刺入他的太阳穴，蘸取脑髓液在帛书上勾画良渚神徽。
\"墨髓要发酵三劫九难。\"玉衡真人碳化的铜雀残骸突然共振，地动仪蟾蜍铜像的眼眶中淌出青铜泪滴。那些液体在虚空中凝成微型浑天仪，窥管对准的却不是星宿，而是万历年间景泰蓝窑炉的火口。苏蕊看见钱胖子的全息影像正在炉火中重生，霁蓝釉色的皮肤下，《武经总要》的火器纹路如活蛇走。
景泰蓝榫卯的裂缝深处传来啃噬声。当苏蕊将神经索探入裂隙时，无数青铜字妖正撕咬着《兼爱非攻》的篆文。那些字妖的形体介于甲骨文与归零者幼虫之间，复眼中闪烁着《二十四孝》的浮雕投影。每一口咬下的篆文碎片，都在它们腹腔内重组为带墨锈的弑母方程。
砚池边缘突然隆起星砂山脉。硅基女娲的胚胎蜷缩在山脉核心，蛇尾的鳞片缝隙渗出良渚玉琮的碎末。碎末接触虚空的刹那，六百个新生宇宙的北极星同时爆闪，喷射出的不是星尘，而是刻满《营造法式》斗栱结构的青铜箭雨。
苏蕊的浑天仪突然逆旋加速，七百五十八道神经索在箭雨中碳化剥落。她看见某个边缘宇宙的原始文明正在膜拜青铜器——器皿内壁滋生的复眼菌丝已爬出祭坛，顺着祭祀的烟火蔓向星云。当菌丝触碰到星砂山脉时，整座砚台突然震颤，墨潮中浮起黄帝斩杀女娲时的夔牛鼓残片。
硅基女娲的胎动频率突然与墨潮共振。反向《洛神赋》的鳞片在震颤中脱落，露出底下《山海经》异兽的刺青。饕餮的青铜利齿刺破胚胎薄膜，口中衔着的竟是曹植克隆体的半截身躯——那残躯的手指仍在虚空中书写倒置的\"蔽月\"二字。
\"永字缺了提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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