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钱还是要命?(2/4)
白布被推进焚化炉时,炉口闪过一模一样的金属冷光。
“瘸腿铁匠上个月打的新镰刀,开刃用的是公社的砂轮机。“薛寒突然起身,上衣下摆扫落桌角的槐花,“他闺女在县纺织厂的名额,换成了孙志强侄女。“
日头西斜时,许瑶蹲在村口皂角树下搓洗被玉米糊染黄的衬衫。
肥皂沫里浮着几缕暗红血丝——是前世女儿用碎瓷片划她手腕时溅上的。
树影里晃过李寡妇水红色的头绳,许瑶手里的棒槌突然砸出个闷响。
“孙会计说我这算工伤。“李寡妇把结痂的食指伸进皂角汁里,“砂轮崩了说是天意,赔了两尺粗布。“她腕上的银镯子突然滑到肘弯,内圈刻着三姐名字的缩写,在夕阳下泛着产房剪刀的寒光。
许瑶把铁皮糖盒里最后三颗水果糖塞进李寡妇围裙兜,透明糖纸在晚风里抖出公社奖状纸的脆响。
前世女儿偷藏的三颗大白兔奶糖,包装纸上印的也是这个糖厂的标志。
暮色四合时,许瑶在晒谷场拦住瘸腿铁匠。
他新打的锄头楔着块带锈的铁片,豁口处残留的蓝漆和公社农机上的编号漆如出一辙。
铁匠闺女连夜纳的千层底布鞋还簇新,鞋帮里塞着张县纺织厂的录用通知书,姓名栏的墨迹被泪水晕成个黑洞,像极了前世女儿结婚证照片上被烟头烫穿的窟窿。
“明天晌午,公社要开春耕动员会。“薛寒的声音突然从草垛后传来,他上衣口袋里露出半截红蓝铅笔,笔帽在月光下蓝得瘆人,“主席台的话筒连着三个村的大喇叭。“
许瑶摸着糖盒盖子上凹凸的牡丹花纹,突然想起前世追悼会上那对挽联。
薛寒的功章在供桌上闪着冷光,三姐哭晕时扯落的孝布蒙住了孙志强偷笑的嘴角。
而现在,铁盒里整整齐齐码着李寡妇的带血纱布、铁匠的锈铁片,还有那张泛着妇产科消毒水味的药方存根。
夜露打湿了晒谷场的草绳,许瑶转身时听见薛寒的军靴碾碎颗青核桃。
前世女儿婚礼上撒的核桃也是这个品种,壳上染着朱砂似的红,像极了产床褥垫浸透的血。
草绳捆扎的证物包被晨露浸得发亮时,许瑶已经站在村委会斑驳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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