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茶树精的诅咒（下）(1/2)

    鲜血在腐叶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那些人脸浮雕突然脱离树干，在空中组成漩涡状的云雾。我闻到了熟悉的茶香，却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34；你终于来了。&34；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从雾中浮现，正是祭师年轻时的模样，&34；我是你的曾祖父，三十年前用自己的命与米南签订契约的人。&34；

    他脖颈处的新月疤痕正在滴血，与我的伤口形成共鸣。茶树突然剧烈震颤，所有叶片翻转过来，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傣文——那是三十年来所有死者的名字。

    &34；这不是诅咒，是轮回。&34；他的声音里带着解脱的笑意，&34；每七十年，米南需要新鲜的祭品维持灵脉。三十年前我本想献祭自己的儿子，却被你父亲偷换了身份。&34；

    我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呢喃：&34；千万别回寨子&34；原来他才是本该被献祭的人。月光穿透云层的瞬间，我看到茶树根系下埋着数十具白骨，每具头骨都戴着德昂族的银饰。

    &34；现在轮到你了。&34；云雾突然凝成实体，将我拖向茶园中心。那里有个直径五米的深坑，坑底堆积着历代祭品的残骸。当藤蔓开始缠绕我的脚踝时，我摸到了一块刻有&34；刀&34；字的银牌——正是老刀的遗物。

    深坑突然喷出滚烫的雾气，所有白骨同时坐起，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我。我的血液顺着藤蔓流向每棵茶树，它们的枝桠开始分泌出琥珀色的树脂，在月光下形成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中浮现出1925年的场景：英国殖民者用炸药炸开古茶园，被炸碎的茶树流出黑色汁液，将整支勘探队腐蚀成白骨。一位身着盛装的德昂族少女跪在地上，用银刀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残垣断壁。

    &34；她是我们家族的第一位祭品。&34；曾祖父的灵魂出现在镜中，&34；从那时起，每代必须有一人成为米南的新娘。你父亲当年偷走祭品时，就注定了你要偿还这份罪孽。&34；

    茶树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所有树脂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她穿着德昂族传统的&34；格朗&34；筒裙，发间插着新鲜的茶花。当她转过脸时，我惊恐地发现那竟是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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