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菲律宾的雨季来得格外早(1/3)
1942年6月,菲律宾的雨季来得格外早。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硝烟与腐殖质的腥气,钻进乔纳森·温莱特的鼻腔。他站在科雷希多岛潮湿的坑道里,指尖摩挲着钢笔,墨水在投降书上晕开一片深蓝,像被雨水打湿的伤口。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像垂死者的喘息,断断续续地刺入耳膜。
“将军,您不必亲自……”副官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温莱特摇头,笔尖划过纸面时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某种昆虫在啃噬树叶。他想起149天前,麦克阿瑟离开时拍在他肩上的手掌温度,干燥而滚烫,像一把即将燃尽的火炬。如今,那温度早已冷却,只剩下投降书的重量,沉甸甸地压着他的指节。
——3万美军,名菲律宾士兵。数字在脑海中翻涌,化作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他记得其中一名叫汤姆的列兵,曾在战壕里用变调的口琴吹奏《美丽的美国》,琴声被炮火震得支离破碎。现在,那把口琴大概正躺在某具肿胀的尸体旁,铁锈混着血水,在雨水中慢慢腐烂。
马尼拉湾的浪涛拍打着锈迹斑斑的日军运输船。
战俘们被驱赶着登上甲板,脚步踉跄,像一群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温莱特走在队伍末尾,靴底黏着潮湿的泥沙,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闷响。突然,他听见一声压抑的啜泣——是个菲律宾少年兵,脖颈上还挂着半枚圣母像,银链子深深勒进晒脱皮的皮肤里。
“低头!”日军守卫的枪托砸向少年后背,金属撞击骨头的闷响让温莱特胃部痉挛。他下意识伸手,却被另一名美军战俘拽住手腕。
“别动,将军。”对方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嘴唇干裂渗血,“活着……才能带他们回家。”
海风卷着咸腥扑来,温莱特尝到了自己齿间的铁锈味。
华盛顿的暴雨夜,罗斯福的轮椅碾过白宫橡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日军拿下了马来群岛。”海军上将金将电报揉成一团,纸团落进壁炉时腾起一簇幽蓝的火苗,“他们在太平洋上势如破竹。”
总统凝视着窗外的雨帘,玻璃映出他凹陷的眼窝。“夏威夷还在我们手里。”他突然说,手指轻叩轮椅扶手,节奏像摩尔斯电码,“日本人的战略失误……会成为他们的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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