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除夕守岁](7/9)
寅时三刻,雪粒开始飘落。了尘师父独自坐在钟亭,听着雪粒敲打钟体的声音,忽然想起五十年前的冬夜。那时他还是个小沙弥,跟着师父第一次撞钟,不慎摔倒,钟槌上的松针布划破了手掌,血珠滴在钟体上,竟渗进“护生纹”里,化作朵永不褪色的莲花。
“师父,钟声里有松针香。”明海小沙弥抱着暖炉进来。了尘点头,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因为每声钟响,都是灵山松针在替人说话。光绪二十年那场瘟疫,钟声响了三七二十一声,松针突然大面积落叶,后来才知道,那些松针都变成了药引,救了一城百姓。”
雪越下越大,钟体上的纹路在雪中若隐若现,像无数只透明的手在托举着信州城。周明修站在铜匠铺门前,看着自家屋檐下新结的冰凌,竟天然形成了钟的形状,冰棱内部还冻着片松针,针尖指向灵山方向。他忽然明白,祖父说的“钟魂”从来不在铜铁里,而在每个听见钟声时,愿意相信美好的心间。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钟亭,信州城的百姓们推开窗,看见昨夜的雪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松针摆成的小钟图案——那是孩子们跟着钟声的节奏,在雪地里留下的印记。而在灵山深处,老松们的枝头都凝着新的冰晶,每颗冰晶里都映着昨夜撞钟的场景,像山神在收藏人间的祈愿。
这一晚,所有听见钟声的人都做了同样的梦:梦见自己站在灵山钟亭下,钟声化作松针雨落下,每根松针都刻着自己的心事。而在钟声最深处,有个声音在说:“当你愿意倾听,千年的钟鸣便永远新鲜;当你心怀善念,灵山的回响便永不消散。”
三、岁岁长明
酉时末刻,灵山寺的青铜钟刚刚叩响第十七声,暮色便被第一簇烟花撕出裂痕。檐角铜铃与晚风还未来得及交换私语,整座山峦已被此起彼伏的光焰点燃——先是西麓猎户家的火树银花窜上云梢,金红二色在松针间流淌,惊起巢中宿鸟的翅影;紧接着东厢书院的学子们合力架起九连环烟花,靛青与月白交织的光带如游龙摆尾,在百年银杏的虬枝间蜿蜒盘绕,将树下祈福的人群染成流动的水彩画。
山脚下的青石板路上,卖糖画的老伯趁着烟火间隙敲响铜锣,糖浆在铁板上勾勒出鲤鱼跃龙门的图案,甜香混着硫磺味在夜空中浮沉。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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