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宋孝宗 赵昚(5/6)
这辈子最痛快的事,当属淳熙十四年整治户部那帮蠹虫。陈亮半夜递来的密折足有砖头厚,我扮作茶商在清河坊转悠了三天。收网那日,五百禁军围了六部衙门,光铜钱就烧出三丈高火堆。赵构派人来问,我让内侍捎去句话:\"爹当年在扬州逃难时,十文钱能买条人命。\"
只是身子骨不争气。淳熙十六年正月十五,我在望仙楼观灯时咳了血。太医说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他们哪知道,这是三十年前跪德寿宫落下的寒气。赵扩给我拍背顺气,这孩子手劲忒大,倒让我想起十岁那年练骑射摔下马的疼。
二月二那天,赵构拄着拐杖来探病。老爷子摸着龙榻上的锦褥叹气:\"比我当年强。\"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突然想起六岁进宫时那个穿紫袍的宦官。话到嘴边成了:\"爹,那本《孝经》\"他浑浊的老眼眨了眨:\"在德寿宫库房第三口樟木箱里。\"
当太上皇的滋味,比当年在资善堂挨戒尺还难熬。淳熙十六年二月初三,我在延和殿咳了半碗血。太医令抖得跟筛糠似的:\"陛下这是忧劳成疾\"我摆摆手让他退下,转头吩咐内侍:\"叫赵惇来。\"
这孩子跪在龙榻前不敢抬头。我摸着他发顶的玉冠,想起他周岁抓周时攥着本《论语》不放:\"惇儿,明日改元绍熙。\"他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跟我当年接过玉玺时一模一样。史弥大在屏风后头直跺脚,这老小子跟他爹史浩一样爱操心。
禅位大典那日,我特意穿了旧年当太子时的绛纱袍。赵惇捧玉圭的手直打颤,我凑近了说:\"别怕,爹在后头看着。\"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当年赵构可没跟我说过这话。退到重华宫那夜,我把《孝经》压在枕头底下,闻着樟木味睡了个整觉。
头两年倒是清净。赵惇日日来请安,还带着新出生的皇孙。小娃儿抓我胡子时,德寿宫的老嬷嬷抹眼泪:\"跟陛下幼年时一个模子。\"我笑着笑着突然哽住——我亲孙子该是越王府那支的,这些龙子凤孙,说到底都是太祖血脉。
变故出在绍熙三年重阳节。我在后苑钓金鲤,黄门慌慌张张来报:\"光宗官家不肯过宫问疾!\"鱼竿\"咔嚓\"折成两截,青玉钩坠在池底泛着冷光。当夜硬闯了大内,赵惇缩在龙床上发抖:\"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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