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魁盛会(十一)(4/4)
天字一号房内,屏风撤去,将两间雅室连通,显得极为宽敞。
“此词蕴藉含蓄,寄情悠远。真是义蕴言中,韵流弦外,言尽而意无穷,着实精妙……”王安礼拊掌赞叹:“杜牧诗有‘莫怪杏园憔悴去,满城多少插花人’之句,冯延巳又有‘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之句,少游此词用其二者诗意,真乃神来之笔。词中描写精美的春归之景,以惜春之怀,发幽婉深恨之情,令人思之不尽……堪称上佳名篇。”
他虽极少有名词问世,但鉴赏力自是不差的,这番点评甚是精准。
秦观自是连称“不敢当”,口中谦虚,心下却少不了自得一二。
周邦彦正自揣摩,听得王萍萍口称“谢淮海先生制《画堂春》”之语,遂笑道:“难怪某想不出此词用律,却是少游兄自制新曲,用心良苦也……”暗自苦笑:“这……却是巧了……”
秦观解释道:“元丰五年,某应礼部试,落第罢归,心有郁结,欲作文以记其时心境,却只得二句,偏偏感觉已有词律难抒胸怀,唯有作罢……此次来金陵,不知怎地又忆起当年之事,决意要记之以文,一时间心痒难耐,欲罢不能,干脆制了新曲,是有此《画堂春》……美成兄最擅制曲,某真真是班门弄斧了,献丑献丑。”
众皆恍然,果真是新制词牌,借伤春之笔抒落第之郁。
时人皆言秦观词类女郎,词中的纤弱与柔美确实让有人类女郎手笔之感,但再想想,其实,这所谓的类女郎手法也正是秦观词所以能感人的原因所在。
这阙词充分体现了其的词风,读来脑海中似乎涌现出一个优美的画面,那是真正的画,一幅能深及人的内心的画。女郎之笔,原来,最能扣及人的内心的,也正是这女郎之笔。那样的纤弱、柔软,也那样的细腻、敏锐。这就是秦观,得之于内,故不能传的词心。
这样的词,自是一流的,再加上王萍萍一流的演唱,足够惊艳,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