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松锦陷落(3/4)
\"朱仙镇开封府\"几个血字。
\"传孙传庭。\"天子突然转身,玄色披风扫落梅枝上的积雪,惊起栖息在树洞里的夜枭。那禽鸟的独眼在夜色中泛着幽绿的光,恰似三年前杨嗣昌病逝时床头摇曳的残烛。\"让兵部即刻拟旨,加封太子少保,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王承恩分明看见皇帝眼角迸出的血丝,像是宣府城墙裂缝里渗出的朱砂。他躬身退下时,听见身后传来玉带撞击金砖的脆响——万岁爷又在扯那些该死的玉珠了。去年腊月祭天时扯断的南海珠还没补全,眼下这串新制的和田玉串,怕是熬不过这个惊蛰。
潼关的风裹着沙砾拍在孙传庭脸上时,他正蹲在营火旁给一个冻掉脚趾的老卒包扎伤口。兵部的黄绫圣旨躺在案几上,火漆印在朔风中裂成蛛网。亲兵捧着总督印信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火堆旁蜷缩着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士卒,他们褴褛的棉衣里塞的不是棉絮,而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碎布。
\"大帅,锦州\"斥候滚下马时嘴唇已经冻得发紫,结着冰碴的睫毛下渗出两道血泪,\"祖将军降了\"
孙传庭的手顿了顿。纱布下的伤口突然涌出黑血,老卒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竟露出个残缺的笑:\"当年宁远城头,祖将军带着我们生啖鞑子肉\"话没说完就咽了气。火堆里爆出个火星,溅在孙传庭的甲胄上,烫出个焦黑的洞。他忽然想起崇祯十一年在子午谷剿匪时,有个算命瞎子摸着甲胄上的箭痕说:\"将军这身铁衣,早晚要叫自家人的血锈透。\"
锦州城头的\"祖\"字大旗是在黎明时分降下的。祖大寿摸着城砖上深浅不一的箭痕,想起二十年前袁督师在这里教他排兵布阵的光景。那时候雪花也像今天这样大,袁崇焕的白狐裘上落满雪粒,说话时呵出的白气把眉目都模糊了。\"守城之道,首在守心。\"袁督师的佩剑在雪地上划出九宫八卦,\"心若破了,纵有百万雄兵\"
瓮城里突然传来孩童啼哭。祖大寿的手掌按在冰凉的城垛上,指尖触到某道陈年刻痕——\"天启六年正月初七,袁公观星处\"。昨夜他亲手勒死的那个歌姬,此刻正躺在东门马道旁,杏红的裙裾盖着昨夜用箜篌弹断的琴弦。女人临死前用吴侬软语唱了半阙《破阵子》,指甲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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