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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然而此刻,杜湘东却看出郑三闯表面上虽然在“拔份儿”,但眼神深处还是有些慌张的。何止慌张,说是惊骇也不为过。这在一个“老炮儿”的身上可不容易见到。
他打断郑三闯:“你也是老人儿了,该怎么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郑三闯把烟吐了,站得直了些:“报告政府,我有责任,他们打架我没拦住。”
“为什么打?”
“没听见。”
“没长耳朵?”
“还没醒透呢。”
杜湘东便不看郑三闯,转向了和他同牢房的一个“杆儿犯”。这人是因为猥亵妇女进来的,此前在监舍里挨揍最多的是他,睡在尿桶边儿的也是他。
“那你说说。”
“杆儿犯”咽了口唾沫没出声,又像害了眼疾似的狠挤了几下眼睛,偷空瞥了瞥郑三闯。杜湘东用余光看见,郑三闯的嘴角抖了一抖。从这一瞥一抖里,杜湘东读出了某种含义,他指指“杆儿犯”,让他跟自己到走廊里去。
出了盥洗室,“杆儿犯”仍想含糊其词,杜湘东一句话就让他“秃噜”了:“要不你去单间,请吴管教照顾你几天?”老吴有着许多花样百出的折腾犯人的办法,这是出了名的。而据“杆儿犯”交代,斗殴的起因也很简单。新进来的人第一顿饭往往是吃不上的,姚斌彬分在十七监,恰好和郑三闯同屋,所以昨晚的窝头刚发下来,他那份儿只好被迫上供。到了今天早晨,郑三闯又盯上了姚斌彬手上的纱布——他前几天刚上完镣,脚跟子磨破了,还化了脓,正缺一块裹脚布。但这次的要求却碰了壁。姚斌彬还没说什么,隔壁十八监的许文革先不干了,吵吵着说不能欺人太甚。
郑三闯就乐了,道,不服?不服你“翻板儿”呀。
监舍里的大通铺就是一块木板,故而犯人们的黑话都与“板儿”有关。每天面壁反省叫“坐板儿”,新人进来挨一顿杀威棒叫“走板儿”,有更蛮横的人物把老牢头取而代之就叫“翻板儿”。而许文革八成是没听懂,又见水池上架着一张摆放牙缸的木板,居然真把它抠起来往上一掀,溅了郑三闯一身牙膏沫子,还吼道,翻就翻,翻了你就别烦我们。
此言一出,问题就严重了。不管是在外面还是里面,统治权的更迭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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