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1)
上,变成了一名矿工。
一定是事先打过招呼,当车子爬上最后一段坡路,矿厂门口已经有人迎接了。那是个留着寸头的中年人,倒是传统印象里淳朴干练的工人阶级模样。车一停下,他就上前与杜湘东他们热烈握手,还专门说:“北京同志,您辛苦了。”
接着自我介绍,说他是副矿长,负责这片矿区的日常管理。带领来宾穿过铁门,副矿长又相当熟练地说出一番套话,大意是:本地在历史上就是煤炭主产区,可是老国企观念旧、负担重,经营举步维艰,因而市里的领导痛定思痛,锐意改革,引入了民营企业承包矿厂、自负盈亏的新机制,使这个老大难产业焕发了新活力。像他自己,就是从国企干部的身份上转轨过来的,刚开始有些“想不通”“不适应”,但很快就见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干劲可比过去大多了”。场面倒像应付上级机关的视察。
杜湘东引开话头:“那么工人呢,都是从外面雇的?”
“基本替换成了农民工……当然,对于原来那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养老问题和就医问题,我们相信组织上一定能……”
“农民工又是从哪儿招的?”
副矿长终于脱离了套话的节奏:“天南地北,什么地方都有。刚开始是到火车站招工,后来又有老乡带老乡、亲戚带亲戚。中国人多,开得出工资就不怕招不上来。”
“工人一般会在矿上干多久?”
“流动性很大,长则一年半载,短则两三个月……所以管理上难度很大。”
说话间就进了厂区。对于一个私营煤矿而言,这里也算是规模不小了。四下灯光耀眼,照着足球场那么大的一片平地。平地一端的暗处,模模糊糊地立着一幢二层小楼,周围排列着若干简易工棚;另一端的亮处,则屹立着山包似的煤堆,还有两辆大卡车正停在山下,大约是等待上货。都知道煤是黑的,但在强烈的光照之下,那煤山却像覆了层雪一般通体银白。而杜湘东的心不由得往上提了提。他有两个忧虑:其一是怕许文革已然不在矿上,身为一名逃犯,在一个地方赚够了钱,很可能继续流窜;其二却是怕许文革就在矿上,自己这么大摇大摆地游逛,要是恰好被他看见怎么办?在这个猫与鼠的游戏中,先被发现的那一方就算输了。因
本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