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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块当刑警的料。
不过杜湘东还是又在当地“赖”了几天。这时搜集资料,就不是为了继续追捕许文革了,而是受到了一种古怪的感觉的驱使——好像许文革远在天边却又与他朝夕相处,好像许文革是他的敌人却又与他亲密无间,因此他迫切地想要了解今天的许文革。矿井已经停产,工人们被控制在屋里无事可做,所以也乐得对这个身穿便服的警察摆龙门阵。在他们口中,“姓姚的兄弟”可是个能人,有一次井下的传送带坏了,专管机械的技术员都束手无策,他一个人这儿鼓捣那儿鼓捣,居然鼓捣好了。有个头儿听说这事,要调他去干维修,从此不必下井,挣钱还多,但姚文林一口拒绝,还明说自己要不是急需用钱,才不愿给黑心老板卖命。渐渐地,这人反而在工人之中有了威信,尤其是死了的那个刘春粟,几乎要拽着弟弟刘秋谷一起磕头认他当老大。然而也许是太有本事了,这人性子也怪,前前后后在矿上待了半年,也没见他跟谁真成了朋友,甚至对人故意爱搭不理的。后来刘春粟出事时,距离他也就不到两米,别人早吓得筛糠一般,他却极其镇定地查验了尸体,独自一人把刘春粟扛上了矿车,又带着一身的脑浆和血迹去通知在井上倒休的刘秋谷:你哥死了,找他们谈赔偿去吧。这时在众人眼中,姚文林就显得异常冷血了,于是大伙儿又都有些怕他。
以上种种,在外人眼里捉摸不透,杜湘东却认为理所当然。一个逃犯,一个许文革这样的逃犯,难道不是本该如此吗?但随后搜集的两条信息,就出乎杜湘东意料了。第一件事也是工人讲的,说是许文革特别爱看书。本来看书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曾经是青工里的技术能手。以前在机械厂的平房里,也发现过他和姚斌彬遗落的书籍。还听姚斌彬他妈说过,姚斌彬其实更爱看书,许文革是跟着姚斌彬一起看起来的。但一个人在逃亡期间,身处恶劣的环境仍然手不释卷,这就似乎传达出了别样的意味。进而细想,许文革看书,是为了“解闷”还是“有用”?如果是“解闷”,说明一个人想要忘记现在;如果是“有用”,则说明他还惦记着未来。杜湘东让工人把他带向大通铺上许文革的床位,果然在床板下翻出了厚厚一摞书。书都很旧,封皮几乎没有完整的,内容除了工业原理和机械维修,居然还包括法律方面的入门教材。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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