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图穷匕见(五)(2/3)
,他清了清嗓子,扯开了话匣子,绘声绘色地吹嘘起自己的工作。
女儿捧着米线的手微微顿住,听到“石头山快被削平”时,杏眼瞪得滚圆,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她放下筷子,怯生生望向父亲:“爹爹,真能把山铲平吗?平了之后要做什么呀?”
黄瘪老鼠胸脯一挺,酒气混着唾沫星子飞溅而出:“这有啥难的!等山推平了,咱们就修大马路,铺钢铁火车道,再盖起大工厂!到时候啊!火车鸣笛,汽车跑,十里八乡都要来这里看稀奇啰!”
黄瘪老鼠唾沫横飞,正把往昔“壮举”说得天花乱坠时,街角阴影处突然泛起一道冷光。
一双阴鸷的眼睛从墙根转角探出,像毒蛇吐信般死死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帽檐压得极低,露出的半张脸上爬满刀疤,下颌还沾着鸦片烟熏出的青灰色——正是黄瘪老鼠曾在土匪窝里朝夕相处的“大烟枪”,这个打不死的小强。
此刻,“大烟枪”正舔着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咒骂着他黄瘪老鼠,但“大烟枪”瞅见到了巡逻的警卫,就急忙隐身于黑暗之处。而后,鬼鬼祟祟地走向江边船帮的烟馆。
今夜的月光
像是特意为黄瘪老鼠铺就的舞台灯。
他坐在摊前高谈阔论,唾沫星子随着得意的笑声四处飞溅,引得周围四邻不断的侧耳倾听。
小酒顺着喉咙滑下,竟甜得像蜜浆,醺醺然的暖意裹着虚荣心在胸腔里鼓胀,让他恨不得把每个毛孔都撑开,好尽情吸纳这份被注视、被惊叹的快意。
当第二壶酒见底,他醉眼朦胧地又要招呼摊主添酒时,女儿李穗突然止住了他。
她柳眉紧蹙,杏眼里满是担忧:“爹!您都喝了这么多了,快别喝了!”清脆的嗓音穿透酒气,黄瘪老鼠看了一眼微怒女儿……
犹豫片刻,他重重放下酒壶,喉间溢出一声带着酒气的饱嗝。
黄瘪老鼠眯起泛红的双眼,似醉非醉地朝摊主挤了挤眉:“嗬!老哥,在你这摊子前坐半个时辰,怕是抵我半天工钱咯!”
说着晃悠悠摸出几枚铜元,重重拍在油腻的木桌上,“结账!咱父女改日再来!”
说罢踉跄起身,衣摆扫过桌边的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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