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印度糖·四(1/4)

    关雅五岁生日那天，德里难得下了场小雨。我蹲在店门口擦着被喷漆涂鸦的玻璃，上面\"chese go ho\"的字样已经是我这周第三次清理了。雨水混着油漆淌下来，像一道小小的恒河。

    \"papa！\"关雅穿着亮黄色雨靴跑过来，手里举着张皱巴巴的画，\"look what i ade  school!\"

    画上是三个火柴人，中间那个头发特别长——显然是我们一家三口。我正要夸她，突然注意到画纸边缘被撕过的痕迹。

    \"雅雅，这里怎么缺了一块？\"我指着缺口。

    关雅低头玩着辫子：\"riya说说我的faily is broken\"她发音带着浓重的印地语腔调，\"becae no sa-sa lor\"

    我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抹布。普莉娅从身后把女儿抱起来，在她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but we have sa-sa love, na\"

    关雅咯咯笑起来，很快忘了这茬。但当晚打烊后，我发现普莉娅在厨房偷偷抹眼泪，手里攥着那张被撕坏的画。

    \"国际学校每年学费80万卢比，\"她咬着嘴唇，\"就让他们这么欺负我女儿？\"

    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德里精英阶层对混血孩子的歧视比我想象的更隐蔽也更伤人。凌晨三点，我突然坐起来，翻出从中国带来的旧平板电脑。

    \"大半夜找什么？\"普莉娅睡眼惺忪地问。

    \"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动画片，\"我头也不抬，\"中文配音的。\"

    第二天早餐时，我把平板推到关雅面前。小姑娘被红脸长须的关羽吸引，连最喜欢的芒果酸奶都忘了吃。

    \"papa, who is this angry uncle\"

    \"这是关公，我们的祖先。\"我指着动画里关羽保护平民的片段，\"看，坏人欺负好人时，他怎么做？\"

    关雅眼睛亮起来：\"fight back! butaa says fightg is bad\"

    普莉娅端着奶茶瞪我：\"你又在教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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