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与首乌的年轮(10/16)
方式分毫不差,“三年前你用七叶一枝花救虎娃,今日它便派何首乌来赴寿约。”他望向药圃里新栽的地肤子,五角星果实正朝着何首乌的方向倾斜,像在迎接这位历经劫波的草木使者。
陈老爹忽然注意到,何首乌的人形影子与叶承天的身影在青石板上重叠,块根“掌心”的朱砂印记恰好落在老人药囊的“精”字上,恍若天地在子时的月光里,用草木与人间的劫数,写下了最动人的契约——医者的仁心是草木的精魂,药农的足迹是时光的药引,而此刻躺在药篓里的何首乌,正是太行深谷与骄阳医馆,在七十年光阴里,共同酿成的,最珍贵的寿礼。
檐角的铜铃在山风中轻响,混着何首乌的土腥气与地肤子的清冽,将子时的夜染成了一味复方中药。叶承天捧着块根走向后园,月光照亮他青布衫上的茯苓粉,与何首乌“头顶”新长的细须相互辉映,仿佛看见三十年前的自己,在太行深沟第一次遇见陈老爹,那时老人腰间的铜铃,正响着与此刻相同的,草木与人间的,永不褪色的私语。
掌纹里的草木经
叶承天的指尖刚触到何首乌“掌心”的凹痕,便像被银针轻刺般一颤——那处凹陷的弧度、温度,乃至掌纹般的细微褶皱,竟与他右手劳宫穴的生理特征分毫不差。块根表面的泥土带着南太行的体温,混着何首乌特有的甜涩气,顺着指缝渗进他常年握银针的茧子,恍若三十年前在太行深沟采朱砂根时,山岩将矿脉的走向刻进掌心的旧忆。
“足三里”处的疤痕让他呼吸一滞。浅褐色的块根表皮上,环状节疤的深浅、倾斜角度,竟与陈老爹左膝因采药坠落留下的旧伤完全吻合。根须从疤痕向四周舒展,呈放射状的细棱,恰似当年他施针时,经气沿着胃经扩散的轨迹——那时老人因寒湿淤积膝盖,他在足三里连施七壮艾灸,艾绒的温热曾在老人腿上烙下淡红的星芒,此刻正以草木的形态,在何首乌的根茎里获得了永恒。
“虎娃这孩子,总说红绳能捆住时光。”陈老爹粗糙的拇指摩挲着腰间的红绸,三年山桃花的汁液早已渗入纤维,将绸布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阳光下能看见极细的花瓣碎屑,像封存了三个春天的花信风。红绳在何首乌“脖颈”处打了个双钱结,绳尾的流苏垂在块根“气海穴”位置,恰好压住一道天然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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