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下的震颤手(12/16)
“记住,”叶承天将单钩与双钩并置在青石板上,阳光穿过钩尖,在地面投下箭形与环形的影子,“看钩知性,首辨阴阳。单钩尖而阳亢,双钩圆而阴柔,正如人之体质,有刚燥者需润,柔弱者需固。”他忽然指向藤架深处,那里有株老钩藤,双钩已木质化,环扣处竟长出层苔藓,“就像这老藤环,年深日久便得土气,可入脾胃以固本,正如《千金方》里‘以环制颤’,从来不是单味药的孤勇,而是草木随节气生长的层层妙谛。”
当阿林再次望向天麻箭,顶芽的螺旋纹不知何时已指向钩藤环,二者在微风中形成微妙的共振——原来惊蛰的天麻之所以止颤,不仅因得春雷之气,更因与钩藤的刚柔相济,正如医者用药,需看尽草木生长的姿态,方能读懂天地藏在叶脉藤钩里的医书。药园的石臼中,昨夜煎剩的天麻汁还凝着层薄膜,与钩藤的绒毛相粘,竟在阳光下映出人体肝经的走向,恍若草木与人体的经络,早已在惊蛰的雷声里,写下了共震的密码。
医馆晨记:
惊蛰与草木的和解
次日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蜡,顺着医馆飞檐淌成金河。樵夫扛着柴刀立在门槛处,刀刃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再不见前日的颤影——他握刀的手掌稳如老藤扎根岩壁,虎口处的老茧透着健康的红,掌心托着的天麻足有拳头大小,块茎底部的“肚脐眼”凹陷处凝着层薄霜,像被春雷惊醒的晨露在此处结了个小小的太极印。
“叶大夫,”他的声音混着山核桃的粗粝,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昨晚用您给的钩藤环熏完手,梦里竟回到云台山腰——”他布满裂纹的指尖摩挲着天麻的箭杆残痕,那里还留着采挖时沾着的岩壁青苔,“漫山遍野的天麻都顶着箭杆冲我晃,雷声在头顶炸了七八回,可那些箭杆就跟生了根似的,任风怎么吹都稳当当的!”说着张开手掌,掌心的劳宫穴处泛着淡金光泽,正是前日熏洗时钩藤药气渗入的印记。
叶承天接过天麻,指腹触到块茎表面的十三道环纹——那是惊蛰当天采挖的标志,每道环纹都比寻常天麻深上几分,像是天地在草木身上刻下的息风咒。刀刃切入时,木质的清响混着冷香漫开,断面的纹理竟在中央聚成个天然的“风”字:横折钩如钩藤的环扣,撇捺似天麻箭杆的斜势,笔画间还渗着细密的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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