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下的震颤手(14/16)
着箭杆般的花茎,在春风里纹丝不动,投在窗纸上的影子,恰好落在“肝风内动”的“风”字旁。
“天麻箭平肝之阳。”狼毫笔尖在“箭”字上稍作停顿,墨色在纸纹间晕出茸茸的边,恰似天麻箭杆上的鳞片状苞片。案头放着樵夫留下的带“肚脐眼”的天麻,块茎断面的“风”字纹路在灯光下愈发清晰,横折钩如钩藤环的弧度,撇捺似箭杆的斜势,“此药生而直贯三焦,”他笔尖划过“平肝”二字,墨点恰好落在“木”部的末笔,“借春雷震发之气,将上亢的肝阳导归巽位,犹如樵夫砍藤时寻准主根,力透而不伤。”
写到“钩藤环熄风之动”时,叶承天从青瓷罐里取出串双钩藤——弯钩上的绒毛在灯光下泛着银蓝,环扣处还凝着前日熏洗留下的天麻汁结晶。去年霜降采的钩藤与惊蛰新抽的嫩藤并置案头,老藤环的木质化纹理如匠人锻打的年轮,嫩钩的青涩汁液正顺着环扣缓缓渗出,“双钩如环,”他用银针轻点环扣中心,结晶遇热化作细烟,“得金水相生之妙,既能润肝燥,又能束肝风,就像山藤攀附岩壁,曲中自有定数。”
铜盂里的天雨水还剩半盏,水面凝着细密的小气泡,那是昨夜春雷后接的“震阳之水”。叶承天记得煎药时,天麻箭在沸水中始终直立,钩藤环则顺着漩涡旋转,恰如《内经》所言“风胜则动,动则需制”,“天雨水调木之偏,”他在“调”字旁画了道波浪线,“此水得雷火之性,能引草木之性入肝,正如樵夫握刀,借藤条的环纹找到发力的平衡点。”
医案翻到末页,桑枝灸的记录旁,他特意绘了株新抽的桑枝——嫩枝上的叶芽苞着未展的嫩叶,节间距离均等,恰似人体肝经的循行节奏。阿林整理药材的响动从药柜深处传来,陶瓮开启时溢出的桑枝炭气息,与松脂灯的烟霭缠绕上升,在“通络”二字上方聚成小小的青灰色云团,“桑枝灸通的不是死络,”他笔尖轻点云团,“是借惊蛰的升发之气,让瘀滞的筋脉如老藤抽新芽般舒展。”
“让药气融入山林生计”一句写完,窗外传来樵夫扛刀远去的脚步声,柴刀桃木柄上的天麻藤新须,正随着他的步幅在暮色中轻轻摇晃。叶承天望着案头的“风”字天麻断面,晶点渐渐聚成细流,顺着纹路流向“肚脐眼”——那里藏着草木与人体的共振密码,正如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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