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黑暗中的生命分贝》(2/3)
抛锚的暴雪夜,自己用体温焐热的肝脏保存箱,箱体上凝着的霜花,与王大勇女儿哭声里的 “冷” 字,在黑暗中结成冰棱。周野的止血带突然绷断,金属扣撞在课桌腿上,发出与冷藏车锁扣相同的脆响。
“现在,” 陈立仁的皮鞋碾过教室地面,缺纽扣的白大褂扫过顾承川的膝盖,“用你们的公式给这三声打分。”
黑暗中传来纸页翻动声。李佳的彩铅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顾承川知道她在画咳嗽声的波形、断键声的频谱、哭声的振幅 —— 这些被公式视为 “无效数据” 的曲线,此刻在他视网膜上,比任何 ld 评分都更清晰。
“李建国的咳嗽,65 分贝。” 周野的声音带着胡同里的烟火气,“但里面有 120 斤沙包的重量,365 天矿灯的亮度,还有他闺女广场舞的节拍 —— 这些该算几分?”
顾承川的计算器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父亲手术记录里的小太阳,每个都画在 “手术风险” 栏的红叉旁,就像此刻黑暗中的声音,在公式的空白处,生长出带体温的注解。
“陈雪的断键,42 分贝。” 李佳的彩铅停在 “角膜移植” 的眼窝图上,“但这个音符里,有她教过的 37 个盲童的笑声,有未完成的《致爱丽丝》乐谱,还有她母亲在洪水时省下的半块压缩饼干 —— 这些该怎么换算?”
保存箱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陈立仁打开应急灯,昏黄的光圈里,顾承川看见周野的止血带缠在保存箱上,金属扣的反光映着他发红的眼眶。而李佳的速写本上,三声生命的分贝值被连成心电图,波峰处标着:“此处无声,公式死机。”
“顾承川,” 陈立仁的钢笔尖点在他胸口,“你父亲在 1998 年的抗洪手术记录里,把李建国的咳嗽声记成‘肺叶里的洪水声’,把陈雪的断键声写成‘指缝间的星光’—— 这些,你的公式能算吗?”
顾承川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停尸房里年轻供体的求婚录音,想起养老院失独老人的掌纹,想起冷链车中用体温焐热的肝脏 —— 原来所有被公式切割的生命,在黑暗中都以独特的分贝值存在,这些声音的总和,才是医学最本真的伦理评分。
“开灯吧,教授。” 周野的声音带着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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