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配型失败的生命余数》(2/3)
“您儿子的工装上,是不是有‘中国铁建’的标志?”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你咋知道?他在埃塞俄比亚修铁路,说那边的太阳……” 咳嗽打断了他的话,手指却在钟面划出更大的弧,“比手术灯还亮。”
护工小陈偷偷抹了把眼角。顾承川看见她口袋里露出半截评分表,背面画着老人教她认钟的简笔画:分针是长针,时针是短针,秒针是 “会跳舞的针”。
“顾医生,” 小陈低声说,“大爷把评分表折成船,说要让儿子坐着回家。” 她指着船底未完成的全家福,“这是第三次画了,前两次都被泪水泡烂了。”
顾承川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停尸房里年轻供体的求婚照片,想起冷链车中用体温焐热的肝脏,此刻老人的钟摆声与父亲怀表的滴答声重叠,在病房的寂静里,敲出生命的余数。
“赵大爷,” 他突然握住老人划钟面的手,掌纹里的老茧划过他的指腹,“分针走三圈,是 180 分钟,对吗?”
老人点头,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未干的泪:“建军说,等铁路修通,就带我去看……”
“去看他修的铁路。” 顾承川替他说完,看见老人工具箱里的零件,突然想起父亲手术记录里的小太阳,每个都画在 “手术风险” 栏的红叉旁,“您知道吗?我父亲的手术钳,和您的工具钳,是同一个厂子出的。”
老人的嘴唇颤抖,工具钳的反光映出顾承川白大褂的缺纽扣处 —— 那是他刻意不缝的,像父亲当年扯掉纽扣救人的缺口。
“顾医生,” 小陈突然指着监护仪,“血氧饱和度升到 92 了。”
顾承川看着屏幕上的数字跳动,突然明白,老人教护工认的不是钟表,而是在给生命的余数赋形:分针的每圈转动,都是向儿子靠近的 60 分钟,纸船上的每笔勾勒,都是在空白处种下游子归来的希望。
离开时,老人的咳嗽声再次响起,却混着轻笑:“小陈,等船画完,你帮我写上‘德贵造船,建军掌舵’。” 顾承川回头,看见纸船在床头柜上轻轻摇晃,船底的 “儿子” 终于画出了手 —— 那是老人用指甲在蓝线上加的三道痕,像极了父亲怀表链的裂痕。
这一夜,顾承川在解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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