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阴当首利息(1/3)
陈默踩着满地青砖碎屑拐进仁济巷时,后颈突然暴起一片鸡皮疙瘩。七月的热浪里莫名卷来股阴风,裹挟着浓重的当归药香往人骨头缝里钻。他搓了搓发麻的胳膊,鹿皮靴尖踢飞半截腐烂的当归根:"赵老这腌药材的配方,够把孟婆汤挤下岗了。"
巷口飘着盏白灯笼,竹骨上结着冰霜,青绿色的火苗舔舐着"當"字灯罩。陈默伸手去摘,灯笼突然"咔"地裂开,掉出半张泛黄的当票。民国三十七年的朱砂印褪成暗褐色,票面赫然写着:"收未足月阴胎壹具,当期九十九年。"
"得,这灯笼还是活当。"他将当票对着月光,背面血渍突然扭动成小字:"子时当归路,三更索命来。"话音未落,灯笼纸"哗啦"自燃,灰烬在空中聚成婴孩手掌的形状。
林夏的高跟靴声在身后戛然而止。陈默回头,瞥见她旗袍下摆沾着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林小姐这是改行当刽子手了?"他挑眉轻笑,靴尖却挑起根须缠绕的灰白头发——发梢结着冰晶,正往青砖缝里渗黑水。
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刺破夜色。声调苍老沙哑,像用锉刀刮玻璃。陈默的犀角手电扫过墙面,斑驳的砖缝间赫然嵌着密密麻麻的指印,最小的不过铜钱大小。他蹲下身,镊子尖挑起根发蓝的当归须:"硫磺里掺骨灰,当归根裹尸油——赵老这是把义庄改药铺了?"
白灯笼齐刷刷亮起,青绿火光将整条巷子照得鬼气森森。陈默的指尖刚触到砖缝,幻象如潮水涌来:穿寿衣的老妇抱着襁褓跪在三济堂前,婴孩青紫的小手按在当票上。祖父陈济棠站在月洞门阴影里,手中的犀角秤砣正往下滴黑血,秤盘里摆着颗跳动的心脏。
"老爷子这阴当收得够狠。"他甩头驱散幻象,突然踢翻墙角的陶瓮。骨灰混着当归片倾泻而出,竟在青砖地上拼出个血淋淋的"歸"字。林夏的匕首突然钉住张翻飞的纸钱,上面用尸油画着陈默的肖像,眼眶处插着两根银针。
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老朝奉发来的照片里,三济堂废墟浮出座青铜香炉,炉身刻满扭曲的人脸——正是最近三月流当的客人模样。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面容的眼眶正渗出靛蓝液体。
追踪到城西赵氏老宅时,月亮突然被黑云吞没。陈默摸出犀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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