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碑刀斧凿刻心痕(2/3)
”:缺了角的《曹全碑》残片、刻错笔画的《九成宫醴泉铭》碑额、还有修补过三次的《多宝塔碑》碑阴。“乾隆年间的刻工在‘礼’字里多刻了一竖,”他摸着残片上的凿痕,“后来在碑座刻下‘敬石如敬祖’——每个错刻都是碑魂对匠人的警示。”许砚秋忽然想起自己稿纸上被反复修改的句子,那些深深刻下又凿去的字迹,何尝不是文字对写作者的拷问?
归程经过“孔庙碑林”,陆辰安忽然停在《石台孝经》碑前。碑身的“盛唐气象”浮雕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望着碑侧的“注疏”小字,忽然顿悟:凶手可利用碑刻的“双钩填墨”技法,在拓片上制造双重影像——表面是儒家经典,实则是杀人路线图。
手机震动,母亲发来微信:“今天去医院换了新眼镜,能看清你书房的《碑别字新编》了,你爸当年编县志时,总说碑刻里藏着活的历史。”照片里,老人枕边摆着许砚秋高中时的历史笔记,泛黄纸页上用红笔圈着:“此处碑刻考据有误,‘碑额’与‘碑趺’不可混淆。”那是母亲在视力衰退前,最后一次为他做的“文字校碑”。
深夜,许砚秋在碑刻坊客房翻开《碑史》,书页间飘落的石英砂在台灯下闪着微光。隔壁传来陆辰安与制墨师程雪堂的交谈声,他们正讨论如何将碑刻的“石质密度”与徽墨的“烟炱分布”结合,设计出“石碑渗水触发墨色显形”的诡计。
周明宇的消息悄然弹出:“‘新文心论坛’收到匿名信,直指某网络平台用ai批量生成‘碑刻悬疑’小说,陆辰安的《淬刃》被读者票选为‘最有石骨’的作品。”许砚秋望向窗外,碑林的碑影在月光下投出端正的笔画,像无数个站立的汉字。他忽然想起李石泉说的“碑是立在地上的字”,写作者何尝不是在为时代刻碑?需要像碑刻师那样,一笔一画都刻进时光的石纹,让每个字都成为经得起触摸的历史印记。
他提起笔,墨在宣纸上洇开一个刚劲的“石”字,笔画间的飞白处,仿佛能看见李石泉挥錾时溅起的石屑:“李石泉的錾子落在碑石上时,火星溅起的轨迹竟与《开成石经》的笔画走向一致。那些在碑面上游走的刻刀,是匠人写给时光的信——就像我们写故事,每个字都该有碑刻般的骨力,经得起风雨侵蚀,耐得住岁月摩挲,在读者心里,立成永不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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