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流(1/4)
金宝跟着父亲回村时,落日把他俩的影子拖得老长,像两根被踩扁的蒿草。村口石磨旁,王婶正跟张大娘咬耳朵,手里的骨针停在半空中,见他们过来,眼神慌忙飘向别处。晒谷场上,几个老汉蹲成一圈抽旱烟,烟袋锅子敲得石板当当响,见金吉林走近,咳嗽着把话头咽了回去。
金吉林把野兔往地上一放,粗声粗气地说:\"准是阿勇那小子闯祸了。\"他裤脚还沾着芦苇絮,膝盖一弯,裤缝里漏出半片枯叶。金宝蹲下身帮父亲摘叶子,闻到他身上混着松脂和汗味,突然想起小时候骑在父亲脖子上打猎,这味道能把他熏得直犯困。
议事厅里飘出浓烈的旱烟味。金宝掀开门帘,先看见阿勇叉着腰站在角落,脚下堆着几对鹿角,最长的那对比他肩膀还高,枝杈间沾着暗红的血痂。阿勇见他们进来,故意把鹿枪响得叮当响,铜铃铛震得梁上的灰直往下掉。
\"吉林啊,你可来了。\"大长老磕了磕烟袋锅,皱纹里嵌着焦虑,\"阿勇他们今儿个在鹰嘴崖打了四只公鹿,好家伙,那角跟牦牛角似的。现在族里的年轻人都吵着要组猎鹿队,明儿就进山。\"
金吉林盯着地上的鹿角,眉头拧成个疙瘩:\"四只?阿勇你是把鹿群的脊梁骨打断了!大角鹿三年才长这么一对角,你叫母鹿拿啥护崽子?\"
阿勇脖子一梗,像只斗架的公鸡:\"金吉林你少吓人!我看你是眼红我得了头功。这鹿角卖给马帮,能换十斤盐巴、五匹布,够族里老小吃半年!你天天打兔子,能打出个像样的成年礼?\"
金宝觉得耳根子发烫。他想起自己的十五岁礼还没着落,父亲说要给他打副雕着狼头的箭囊,可家里的鹿皮早拿去换青稞了。他往前跨一步,却被父亲的衣角绊住——金吉林的旧腰带裂了道缝,露出里面灰扑扑的麻线。
\"阿勇哥,你记得去年冬天吗?\"金宝突然开口,声音比想象中稳当,\"狼群饿得撞村口的木栅栏,你家小羊羔被叼走三只。要是大角鹿没了,狼该叼啥?\"
阿勇抄起根鹿角往地上一戳:\"小屁孩懂个啥!族长上个月还说要扩粮仓,你家那点陈年老粟米,够填谁的肚子?\"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二长老摸了摸胡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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