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鸩酒(2/3)
还要夺目。
君景珩忽然轻笑出声,掷笔靠在龙椅上,烛火将他侧脸的阴影投在墙上,像尊淬了冰的玉雕。
“往后去后宫当差,绕道走。”他声音漫不经心,却在说起“后宫“二字时,指节捏得发白,“尤其是君心殿附近“
沈砚心一寒,叩首时,看见皇上案头摆着的《贞观政要》,书页正翻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那页,却在“以人为镜“四字上,被朱砂笔重重圈了个红圈。
殿外晚风骤起,卷着梨花扑在窗纸上,像极了方才君心殿外,乔瑾转身时,素色披风掠过他指尖的触感——凉薄,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
沈砚步出乾元殿时,檐角铜铃正被穿廊风撞出清响。他垂袖掩住掌心微汗,目光掠过丹陛上蜿蜒的云龙浮雕,忽觉那鎏金鳞甲似在日光下泛着冷意。
“陛下今日拨冗听政三刻,却对西北军饷折奏只字未批……”
他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叹息,袍角扫过汉白玉阶石时,想起殿内皇帝抚着案头《贞观政要》时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是问了两句江南茶税旧案——这是敲山震虎,还是另有筹谋?”
风卷着残春的柳絮扑上他的面,沈砚抬手拂开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他联名御史台参奏的盐铁使贪墨案,此刻忽然在记忆里清晰如昨——当时皇帝也是这般温言勉励,转眼却将折子留中不发。
“莫非圣心早已属意那边?”他踟蹰着在回廊拐角站定,望着御花园内新栽的松树,想起今早看见的景阳宫方向浓烟——是哪位宫娥又失手打翻了熏炉?还是……
“沈大人留步。”身后传来内监尖细的呼唤,沈砚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却见小宦官捧着鎏金茶盏福了福身:“陛下赐您新贡的蒙顶甘露,说大人议事辛苦。”
茶盏触到指尖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乾元殿东壁那幅《流民图》——去年他冒死进献时,皇帝曾握着他的手感慨“爱卿忠直”,可如今画轴边缘已泛起霉斑。
“这茶……”他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喉间泛起苦涩,“倒像极了建文帝当年赐给景清的那盏鸩酒。”
远处传来景阳钟响,沈砚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玄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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