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人交谈藏玄机(3/3)

地缩成针尖——那佛龛暗格里藏着贾琏在外放印子钱的账本。

    凤姐丹蔻染就的指甲生生掐断一根金丝甲套。

    她盯着林悦袖口若隐若现的洒金笺残角，忽而闻到林悦发间飘来的沉水香，竟与王妃轿中熏香如出一辙。

    这发现让她胃里翻起酸水，像是吞了半罐子隔夜茶沫。

    \"好妹妹仔细着凉。\"凤姐突然将滚烫的手炉塞进林悦怀里，\"明日铁槛寺的师傅们来取松香，少不得要劳烦你开库房。\"她绣着缠枝纹的云肩扫过茶案，带翻了那盏染血的冷茶。

    褐色的水渍在《大观茶论》残页上洇开，隐约现出半枚火漆印痕。

    林悦弯腰拾书时，瞥见窗外闪过半截松花色裙角。

    那是探春身边小丫鬟侍书的打扮。

    她心头突地一跳，想起晨起时佛龛前消失的那匣子陈年账本，冷汗倏地沁透中衣。

    王妃留下的鲛绡帕还在袖中发烫，帕角朱砂字迹被血渍晕染得越发狰狞。

    \"五姑娘！\"

    竹帘哗啦作响的声音惊飞了梁上燕，林悦手中茶筅应声而断。

    探春鬓边松散的攒珠钗晃得厉害，石榴红绉纱披风下摆沾着几片枯叶。

    她向来端方持重的三姐姐，此刻竟踩着未穿妥帖的软底绣鞋，袖口金线锁边的云纹都被荆棘勾出丝来。

    夜风突然卷着沙砾拍打窗棂，佛堂方向传来守夜人惊慌的喊叫。

    林悦腕间玉镯毫无征兆地裂开细纹，那声音像极了昨日王妃护甲划过锡罐的声响。

    探春冰凉的手抓住她衣袖时，远处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满园栖鸟齐飞，黑压压的羽翼遮住了西厢房最后一盏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