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色麦田(3/8)
间从李长天的尾椎骨窜上头顶,比冰冷的雨水更刺骨。
“顶不住了!撤!撤回村里!” 李长天当机立断,嘶声高喊。残余的义军兄弟且战且退,在泥泞和血水中艰难地向村内收缩。
地窖·绝望的喘息
狭窄、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窖里,挤满了瑟瑟发抖的妇孺老弱。七十多双眼睛在昏黄的油灯下,充满了恐惧和无助。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啜泣和粗重的喘息。
陈墨,这个曾经的书生,如今义军的“军师”,正用一块烧焦的木炭,在冰冷的土墙上快速划拉着。他的脸色比地窖的墙壁还要苍白:“…按目前估算,昨夜村内值守加上刚才麦田接应战,我们至少折损了八十名兄弟…能战的,加上轻伤的,恐怕…恐怕只剩三百二十人左右。而据之前探报,县尉王魁这次带来的,是实打实的百战精骑,后续还有至少两百步卒正在赶来…”
“算!算!算个屁!” 赵铁柱暴躁地一脚踢碎了墙角一个空陶罐,碎片四溅,“人都要死光了,还算这些鸟数!刚有兄弟冒死传回消息,潼关那边给州府运的粮队,三日后要经过黑松林!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抢下那批粮,我们就有活路,就能东山再起!”
黑松林?潼关粮队?李长天心头一震。他死死盯着地上碎裂的陶罐碴口,那里还沾着几粒黄澄澄的黍米。这景象瞬间与记忆中一幅更惨烈的画面重叠——他的父亲,那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因为不肯说出藏粮地点,被官府的爪牙活活钉死在自家粮仓的木门上!父亲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最后对他说的是:“娃…庄稼人的命…得种在土里…才活得下去…”
“哇——!” 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猛地刺破了地窖里令人窒息的沉默。一个抱着襁褓的年轻寡妇“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长天面前,雨水和泪水在她脸上混成一片:“李大哥!求求你,给条活路吧!娃他爹没了…我们…我们不想死啊…呜呜呜…”
这哭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地窖里每一个人的神经。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无声地蔓延、上涨,眼看就要将所有人淹没。
“都闭嘴!” 一声清冷的呵斥骤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啜泣和争执。柳红袖不知何时已站在地窖中央,她湿漉漉的红衣紧贴着身体,勾勒出曼妙却充满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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