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送衣·“在下沈木兰!”(1/4)
晨露未晞,秋风阵阵。
檐角铜铃被朔风卷得叮咚作响,碎玉般的声响里,陆菀与陈稚鱼并坐在覆着如意云纹薄毯的竹榻上,两人中间隔着的小方桌上茶烟袅袅,青瓷茶盏的碧螺春已凉了三分。
陆菀神色肃穆,素手拨弄着茶盖,忽然压低声音:"前日接到母亲的飞鸽传书,信中说……包姨娘殁了。"
她顿了顿,眼尾余光瞥见陈稚鱼手中茶盏微颤,沉声接着说道:"一尸两命,说是急症暴毙,可母亲来信说,事发前夜,包姨娘房里还传出过打骂声。"
檐下枯叶打着旋儿飘落,远处云影掠过青瓦,陈稚鱼凝眸望她,指尖无意识摩挲杯沿,声音发紧:“怎么会这么突然?难道又是旁人下手?”
陆菀眼眸微闪,抿唇与她摇头,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与她道了个惊天大事。
“母亲在信中提及,包姨娘暴毙后,父亲并未有多伤感,只叫人将其草草掩埋,用的也都不是姨娘该有的规格,最要紧的是父亲当着母亲的面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此一生,只有两个孩儿,人至中年,也做了祖父,外祖父……往后不再纳美色,只管着身后的孩儿们安泰。”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他已没了两个孩子,如今大房也只有一儿一女,这话本是事实,但在他宠爱的姨娘突然暴毙,怀中的胎儿也说没就没,他再去说这个话就意味深长了。
陈稚鱼沉眸思索两息,目光一僵,脑海里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想法,惊骇到她连说都不敢说出来。
陆菀来寻她,就是要和她去将这话论个明白,见她这副神态,心下了然,手指松了杯盖,其落回茶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陈稚鱼猛地抬眼,秀眉频蹙,声色低得不能再低,几乎是发出的气声,与她道:“难不成包姨娘腹中子嗣血脉存疑?”
陆菀神色淡淡,似早已洞彻天机,陈稚鱼垂眸缓吸两息,眉间凝起霜色,终将这惊讯压入心底。
竟是如此,原来如此!
更教陈稚鱼心惊的,是荣大伯行事之狠绝果决。想来暗中早有端倪败露,否则那受宠数载的包姨娘,连同腹中金尊玉贵的血脉,何以转瞬化作荒冢孤魂?
檐下风声呜咽,她望着陆菀沉静如水的眉眼,忽觉深宅里翻云覆雨的手段,竟比这初秋寒风更教人战栗。
能这般当机立断,亲手断了枕边欢、腹中肉,这份雷霆手腕与铁血心肠,纵然教人齿冷,却也不得不暗叹一句枭雄气魄。
陆菀眼下虽沉静,实则她的心里,早已将那股翻涌的情绪消化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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